聂儿庄崽的师伯

脑洞清奇的某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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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天九]鬼面人 3卷2章 绝情定疑(卫聂主、多CP,本章卫聂,本章有大改)

卫庄:真是让我无话可说……请师哥手雕两只小金剑,本是想一人一只分别之后留个念想的,结果师哥都给缝在了我的肩甲上……我看上去那么像很缺金饰的样子?这世上还有比他更不解风情的木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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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鬼女要离开的消息,鬼谷子虽然皱了下眉,但并没说什么劝阻的话,只是叹息一声:“由她吧!”

  卫庄的眼珠颤了一下,多少还是受到了一些震撼:他试问自己若处在鬼谷子的位置,绝对做不到师父那样无动于衷。

       ……难道要作为合格的鬼谷传人,一定要无欲无情吗?

  他下意识地侧过头看了盖聂一眼,盖聂倒还比较平静,当然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还不知道鬼女与鬼谷子的真正关系。

    “小庄,”鬼谷子背对着他们,再次徐徐开口,“明天,你也该下山了。”

    “!”卫庄愕然地抬头,“可是,师哥……”

  他的声音低下来,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也是,盖聂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但确实不再需要人贴身照料,他没有再滞留在这里的理由。

  卫庄再次攥紧了拳头:师父是对的,这些天他也感觉得到,越是在师哥身边,他越是无法冷静地思考,越是……软弱。

  他还不够强,所以,他还没有资格沉溺。


  卫庄起身告退,强迫自己没再多看盖聂一眼。盖聂对卫庄的反应有些诧异,与师父告退之后就去寻卫庄。当他找到鬼谷庄院后的山巅处时,并不意外地看到了卫庄的身影。

  他朝卫庄走过去,自然地开口:“小庄,你可是打算回新郑?”

  卫庄没有回头:“是。”

  盖聂有些感慨地说:“看来,你已经决定了未来的道路。”

    “算不上,只是先回去了断一些旧事。”卫庄侧过脸来看着他,“师哥,你呢?”

    “我……还不知道。”盖聂遥望着远处的群山,“天下很大,而我自幼经历简单。不想做井底之蛙,总要先四处走走看看,才能确定去往何处。”

    “四处看看?”卫庄微微勾起唇角,“不知师哥是要效仿孔夫子周游列国,还是欲效苏秦佩六国相印呢?”他端详了一下盖聂那张稚嫩的小脸,调侃的意味毫不掩饰。

    “哪里就想到那么远……”盖聂从卫庄揶揄的表情里读出了他的戏谑,有些郁闷:长了张娃娃脸又不是他想的,“虽说诸子百家,唯我纵横,但有机会,我还是想拜会一下其他门派的前辈,见识一下各门各派的绝学。”

    “……有志气!”卫庄用全新的眼光打量着盖聂:师哥这是……要到诸子百家去踢馆吗?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都没有这种把鬼谷名号发扬光大的觉悟。

  不过,看来师哥也确实是与自己一样,走在追求最强之剑的道路上。所以……他更没有迟疑和软弱的理由。


  卫庄把目光重新投向了脚下的山峦:“你一直喜欢这里。是不是因为,这才是站在高处应该看到的风景?”

  盖聂眉头微蹙:卫庄会错了他的意。于是他反问:“所谓强者,就是必须站在所有人的顶端吗?”

  卫庄想到师父的决定,硬起心肠回怼:“如果不把人都踩在脚下,他又怎会抬头看你,承认你是强者?”

    “这就是唯一的生存之道?”

    “弱肉强食,不过是世间万物的天性罢了。”

       ——所以,惟有至强者,才有权力决定他者的命运。我……不想败!

  盖聂一向不喜欢卫庄这种论调,禁不住反问:“我们虽是同门,却必须争个你死我活,这也是天性?”

  卫庄微微动了动:师哥,你也不再坚持寻找共存的道路了吗?

  他凝住了目光,熄了心头的最后一丝希望:看来,师父,果然也对你提出了一样的问题,让你,不,是让我们,放弃了那不切实际的幻想……

  压下心头那隐隐作痛的感觉,卫庄尽力让自己显得满不在乎甚至兴味盎然:“这是鬼谷修练最强者的门规,历代相传,每一代都是纵横天下的霸者。”

  盖聂的目光有些复杂:“纵横天下……”虽然他追求至强,但霸道,真不是他想求的道……

    “这难道不正是我们在这里的原因吗?”

    “然而,被这样的门规所驱使的我们,就可以算是强者了吗?”

  卫庄断然地打断了盖聂的追问,他不能允许自己再动摇下去:“三年之后,你我之间必有一战。这个问题,很快就要有答案了。”

  盖聂却并没有放弃:“如果提出的问题本身就有问题,答案又有什么意义呢?”

  实在不想再继续下去,卫庄索性近乎无赖地叫停了在这个问题上的纠结:“师哥,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才说这些不知所云的废话?”

    “小庄,我并不怕与你一战。”

    “怕也好,不怕也好,我只知道一件事,决战的那一天,我们中间必定有一个人会倒下。所以师哥,”卫庄突然抬手轻轻地戳了一下他的胸口,盖聂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好好养伤,然后保护好自己。我可不想胜之不武!”

    “……”盖聂稍微有点失落,看到卫庄能如此顺利地接受生死相向的事实,他……说不好自己是什么心情。

    “随你去挑战诸子百家的高手吧,”卫庄离去,头也不回地回手抛给盖聂一只野果,“反正,我的对手只有你,师哥!”

  盖聂怔怔地望着他,下意识地捧起果子咬了一口:“唔……”酸得整个脸都皱了起来。

  卫庄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给你什么都吃?你就不怕万一有毒?”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师哥啊,要是你下了山还这么轻信,我真怀疑你能不能活到三年后!”

 

        盖聂目送他一步步走远,心中那呼之欲出的疑问越来越强烈。他掉头跑向鬼谷子的静室,砰地一声拉开了门,微喘地唤了一声:“师父!”

  鬼谷子合着眼:“聂儿,你有疑问。”

    “是……师父,”盖聂盯紧了鬼谷子的背影,问出了那个困惑他已久的疑问,“纵横决战,真的不能两人共存?”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吧:你觉得,纵横决战的真正用意,是什么?”

  盖聂稍微冷静了一些,跪坐在了静室门外。方才,他头脑中闪过的第一个答案是为决定鬼谷绝学的传承,但师父既然强调“真正”,那必然是因为这背后还有进一步的深意。

  纵横之道的核心……决与择……

  依然是……一人与天下的取舍吗?

“……或许纵横决战是为让我们堪破生死,让我们确认,有无为了自己的信念,一往无前、舍弃一切的觉悟……”盖聂咬着嘴唇,“但是,我还是希望,有第三条路。我一直相信,可以有不以生命为代价的胜利。师父,再给我些时间,我会做到的!在我心中,苍生,也是由无数个一人组成的苍生;一人,也可以是天下!”

  鬼谷子沉默了很久,久到盖聂以为他再次进入了入定了状态时,他却忽然又吐出了两个字:“可以。”

  盖聂猛地抬起头,眼中一点点焕发出了希望的神彩。鬼谷子一语道出了他心中的念头:“如果我不答允,你,是不是想放弃?”

  盖聂的神色有一点赧然:“果然,一切都瞒不过师父的眼睛。”

    “只要我在,你们谁也不会死。”鬼谷子开了口,“但是……”

  盖聂刚刚要放下的心又因为这个“但是”,重新提了起来。

    “这一点,不要让小庄知道。”

    “为什么?”盖聂满心的诧异不解。

    “他不会成为你的心障;而你,却会成为他的。”在盖聂看不到的地方,鬼谷子睁开的双眼中有一点决然,“他于剑道的悟性原本稍逊于你,想要真正步入化境,必须堪破心障。所以,不要让他心存侥幸!”

 

       这些年的时间,足够让鬼谷子看透两个徒弟的心性。

       盖聂心思纯善,理想是“解苍生之倒悬”的少年对芸芸众生有着普遍的关心,因而反不容易被儿女情长所牵绊。在复杂的情境之中,盖聂能够冷静地做出自己的判断,无论涉事人中是否有自己的爱人。事实上,当他的爱人是卫庄——一个毋庸置疑的强者时,他会更少几分顾虑,而绝不会被耽延前进的脚步。对他而言,负担主要来自杀戮本身所带来的罪恶感,相比之下,被杀者是不是他的爱人倒不是那么重要。因此,纵横决战对盖聂而言,不可以是生死决斗,否则他必会因出剑迟疑而落败身死,即使真的侥幸杀了卫庄,这件事也会成为他一辈子无法走出的阴影;相反,倒是事前得到“两人都能活下来”的保证,才能让他真正无所顾忌地放手一搏。

       但卫庄不同,他的世界不大,所关心者不过数人。卫庄的理想是“为天下定规”,而这一理想的实现,需要的是一股一往无前的冲劲,心无旁骛地一口气冲上至强的顶峰;所以纵横之约其实更利于卫庄的成长,旗鼓相当甚至稍胜一筹的师哥,会鞭策他不断变强。但这样的剑,更需要远离感情。因为掺杂了感情,这股冲劲就会转往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毕竟,“为天下定规”意味着他的追求有种随心所欲、唯我独尊的意味,一旦这种追求落到了某一个人的身上,这一人便真的能够成为他的心魔,左右他的决断,甚至他的生死。因此对卫庄而言,纵横决战又必须是生死对决,他需要经受一次直面生死的历练来打破心障:他需要刻骨铭心地体验一次失败或失去的感受,捕捉瞬间的念头,及时认清对自己最重要的,究竟是爱人,还是天下?他需要真正看清自己的内心,才能在日后真正做到无坚不摧。成为一个真正无懈可击的霸者。

       ——如果卫庄下不去手,或者像他当年那样,因为盖聂的“死”而崩溃,那么救回盖聂之后,纵然胜者是卫庄,鬼谷子也会把戒指交给盖聂。毕竟,能够坚守自己本心做出决断的人,才是真正领悟了鬼谷精髓的那一个。

  能在最好的年龄遇到与自己比肩的同龄者,是两个孩子的幸运,也是考验。从理智上来说,他们对于彼此可能并不是最合适的恋人,盖聂的经历太过单纯,而卫庄则背负了太多沉重的负担;盖聂的胸怀太宽,注定不会仅仅装着一人,而卫庄却正好相反……他们的情感到底经不经得起推敲还是个未知数。毕竟,这三年中,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伙伴,这会放大他们之间的每一分好感;但离开鬼谷之后,他们都会遇到其他的朋友,会与更多志同道合者同行,两人间的羁绊到底能强大到什么程度,他们对彼此的特殊意义是否只在于“第一个”,都需要时间来证明。在这样的矛盾中,注定是投入更深的一人受到伤害。不过两人既已彼此交心,鬼谷子不可能真去以大家长的姿态勒令他们分手,唯有想办法防微杜渐,减轻可能发生的伤害。

  至于盖聂一度冒出过的逃避念头……鬼谷子毫不怀疑,如果他不先安下盖聂的心而是任由他弃战而去,卫庄很可能在这个打击之下,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虽然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对卫庄隐瞒他们的决定,但盖聂还是答应了下来。


  再说刚才与盖聂分别后,卫庄刚走到半途,忽然一阵锐响破空而来,他鲨齿一提挡住了一根树枝,没好气地把目光投向了对面的山崖:这女人眼下比破布拼的结实不到哪里去,还敢这样动武!

  鬼女站在藏兰花酿的酒洞之前,向他招了招手。卫庄只得纵身腾跃而至,落在鬼女面前,挑剔地打量了一下她衣襟间尚未去净的绷带:“你倒是不怕死!”

    “所以叫你帮忙!”鬼女很自然地往洞中一指,“都搬出来,明天去镇上帮我叫几辆车装上,送去新郑!”

    “全部?”卫庄看了看洞中密密叠叠的酒坛,眼前一黑,“你……这是算准了师父叫我明天出谷吗?”

    “哦?你明天也下山?”鬼女意外了一下,然后坦然道,“那刚好,你帮我把这些酒带去紫兰轩吧,我还有事。”

    “……”卫庄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多那句嘴,“你要去哪里?”

  鬼女脸上轻松的表情消失了,冷淡的目光投向了波光粼粼的水潭:“魏家庄。”

  卫庄识趣地闭了口,老实干活去了。

  等卫庄终于把那些数量可观的酒坛运到鬼谷前的荒场、冲去一身灰尘回到房间时,却被眼前一幅“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的情景雷了一下:师哥,你大可不必这么贤惠,真的……

  然而当他看清了盖聂的动作,却再说不出什么调侃的话:盖聂将这几日雕出的两支精致的小金剑,缀在了他的肩甲上。

——师哥并没有忘记自己那句半开玩笑的“临别之前给我留个念想”。

  卫庄叹息一声,挫败地坐在了桌边,左手扶住了额头,喃喃道:“师哥,师哥,你叫我……说你什么好?”

  盖聂抬起眼,略带不解地望着卫庄。

       卫庄的原意,是两人各自保存一枚小金剑,每逢思念之时,睹物怀想,聊以慰藉,却没想到某人能如此不解风情……师哥,你真的觉得我就缺衣襟上的这两个坠饰吗?

       盖聂还在等待着卫庄的解释,而后者已经完全没有解释的欲望了。每次盖聂那张稚嫩的娃娃脸上露出这种无辜而又毫不设防的神情,卫庄就更有种无力感——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来拐我”或者“来欺负我”好吗?

  卫庄咬牙切齿道:“师哥,你记着,出谷以后,不要这么看人!”

  盖聂更加茫然了:“那……该怎么看?”

“把脸板起来。”卫庄重重地吁了口气,恨道,“你又不是不会。”

  盖聂收敛了一下表情,继续与卫庄对视。卫庄松了口气:“好多了。一个人出门在外记得保持这个状态,少言,少笑,尤其别对着人笑。”

  盖聂满脑门问号,但看着卫庄一脸严肃,只得点头:“我记下了。”


  于是两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盖聂忽然想起什么,起身开了柜子,片刻,把藏在柜子深处的酒坛拿了出来。

  卫庄搬了小半天的酒坛,已到了看见酒坛子就反射性想吐的程度,偏盖聂又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只来,还要死不死地摆在他眼前。他瞪视着那只仿佛跟他有仇的酒坛子:“师哥,你……这是做什么?”

  盖聂对他的反应有点诧异:“这还是上次你带过来的,我一直没有动。你临行在即,我却身体不便,无法为你设宴饯别,就以此酒为你饯行吧!”

  卫庄心底五味杂陈:他以为下午山巅一番对话后,盖聂会明白他的疏远,但是……师哥,你如此待我,叫我……如何是好?

  他夺过酒坛,故意恶声恶气道:“去躺下!你肋骨还没长好,不可饮酒!”

  盖聂眨眨眼睛想说什么,但卫庄一双冷峻的银眸已经斜乜了过来:“还想被绑?”

    “不必!”盖聂这些日子可叫他绑怕了,乖乖地躺回了床上。

  卫庄倒也没有辜负盖聂的饯行酒,拍开坛封倒出一碗自行一饮而尽:“师哥的好意,我心领了。这剩下的酒,便还存在这里。”他凝视着自己的双手,咬了下嘴唇,逼着自己说出了下面的一句话,“待到三年后决战结束,就由生者,祭在亡者的灵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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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填坑:为啥小庄对纵横决战更执着,以及小庄衣服上的两只萌萌哒小金剑是哪里来的……

       解释一下师父的用心:师父并不打算选择决斗打赢的那个人,而是要选择更能坚持自己入谷时理念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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