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儿庄崽的师伯

[秦时/天九]鬼面人 7卷9章 小庄终于醒了（卫聂主、多CP，本章卫聂，非紫）

卫庄真正第一次睁开眼睛，还是被麟儿薅头发薅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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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不信我？”

    “……”鬼女有些困惑，下意识地抱紧了麟儿，“不，我没有……不信你……”

    “麟儿是我亲手孵化，”东皇太一看着她怀里的小姑娘，“然而你却觉得我会害她？”

　　鬼女脸色苍白，抱着麟儿再次后退了一步：“可她是木灵玄同，我无法不多想……阴阳家的木灵玄同，出生就注定了早夭的命运。我不想让麟儿也重复少司命的命运！”

    “麟儿呈现出木灵玄同的特征，是因为你和我。”东皇太一道，“你我均为山鬼出身，山鬼职阶属性偏于土木，她受我们二人的力量滋养，生而为土灵玄同或木灵玄同都属正常。而你所担忧的早夭……山鬼，麟儿本来的命运是未及出生便烟消云散。纵然她成为少司命，也是多享受了十几年的世间快乐，你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呢？而且麟儿集我平生阴阳术之大成，这样珍贵的艺术结晶，她的生命，会比普通的少司命长很多。”

　　珍贵的艺术结晶？东皇太一，你还是没把这孩子当成人看啊！

    “但最终还是魂散命尽的结局不是吗？”鬼女望着怀中熟睡的黑漆漆的小婴儿，依然无法接受这孩子有朝一日会化为一株花木的事实。

    “山鬼，阴阳家的每一个人都有他的使命。你不例外，麟儿也不例外。”东皇太一的语气中没有什么通融的余地，“成为少司命，是每一个木灵玄同的最大价值。”

    “但麟儿不止是木灵玄同，她还是最强剑灵的转生，”鬼女急切地说，“她可以走的路，不止阴阳家一条！逆鳞散尽了苍龙七宿之力，就是想彻底和阴阳家划清界限，成为一个普通的孩子、过凡人的生活。我也一样，我希望她在她的亲人身边长大，做个天地间自由自在的剑客，而不是整天提心吊胆地等待着死亡！”

    “每个人从出生开始，就走向了死亡。”东皇太一叹息一声，“山鬼，黑白玄翦往生之时，你的决断令人敬佩。我一直觉得你对生死应该看得很透彻，你会这样说，我很失望。”

    “抱歉……我只是希望麟儿的未来能有更多的选择机会，纵然你救下了她，也没有资格一开始就决定她的命运。”鬼女定定地站在原地，语气中带着几分心灰意冷，“这是我的想法。当然，在你面前，我不够强，你要如何做，我或许阻止不了。但是，”她又倔强地睁开了眼，“你知道我从来不会束手就戳。”

    “流沙，剑客，这是你给她选择的未来吗？”东皇太一问，“你觉得，这样一个弱小的、随时可能覆灭的团体，是比阴阳家更好的出路？”

    “或许在你眼里流沙很弱，但是，组成流沙的，是有血有肉的人。”鬼女回望着东皇太一，“他们会爱她，会带领她变强，但不会强迫她走与父母辈一样的道路。他们会把麟儿当成一个人来尊重。这是流沙与阴阳家最大的不同。”

　　鬼女这样说的时候，并没有指望东皇太一会答应，所以，当她听到“好吧，如你所愿”几个字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给她一个机会，允许她在流沙度过她的童年。”东皇太一道，“但是，在在黑白之后的下一任少司命死亡之时，我会带她回去接受木灵玄同的训练！除非，在那之前，你有能力改变这个现实！”

　　鬼女手里蓦地一空，麟儿已经到了东皇太一手里。她毛骨悚然：这种神鬼莫测的力量，简直防不胜防！她向前奔了两步想追上东皇，但她撞上了一道看不见的幕障，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囚禁在了一方无形无色的小空间之中。

　　鬼女双剑化出，试图斩破这个空间。然而，她的力量似乎都如泥牛入海，被不知名的空间吸收了。

    “你的攻击只会转化为维系空间的力量。”东皇太一抱着麟儿，平静地陈述着这个事实，“你不要闹，我既然允许她暂时留在流沙，你担心的麻烦，我都会帮你处理好。但在那之后，山鬼，你要给我一个交待！”

　　在无色的空间中，鬼女感觉自己是悬浮在空中，似乎除了东皇太一没有人看得到她，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她只能完全作为一个旁观者，扒在看不到的透明屏障上，看着东皇太一把孩子交给赤练，看着赤练因兄长的骨血而跪地痛哭，看着东皇以自己的名义号令流沙去赣中与焰灵姬会合，看他像当初对待韩非那样将昏迷的卫庄和其他流沙成员通过有名无形送到百越，看着赣中边塞小镇的客栈主人焰灵姬惊讶但镇定地安顿好了一行人，看着麟儿一醒就抓着卫庄的头发不撒手、还在素来喜洁的白凤身上尿了一泡、搞得毫无育儿经验的流沙众人仰马翻……然后，在她不觉间已满面泪痕的时候，眼前的情景模糊不见了。一阵黑暗与晕眩过后，她周身的囚笼似乎瞬间消失了，当她摆脱了虚弱的晕眩感时，发现自己已跪倒在了阴阳家的星河堂。

　　漫漫的星海之中，只有她与东皇太一两人相对而立。

    “山鬼，”东皇太一的语气依然没有什么起伏，“我长久以来的纵容，似乎给了你一种误解，让你觉得自己无论做出什么事，都不需要承担任何后果。”

    “我没有这么想。”鬼女自嘲地扯了下嘴角，“我也知道，你够宽容了。麟儿是你亲手救下，我自作主张，你有权利愤怒。所以你想怎么罚就怎么罚吧，我接受！”

    “你的心不在阴阳家。”东皇太一叹道，“你本该出生在这里，自幼便成为我的弟子。然而命运偏离了它的轨道。尘世间的历练，让你有了太多的羁绊，每每遇事，你总是首先记挂着世间与你有过牵扯的人。看来斩断红尘，不问世事，对你来说，实在太难。”

　　鬼女听出他的言下之意，凉意从她的脊背上弥漫开。她后退了一步，双手护住了自己的头，警惕地问：“你要拿走我的记忆吗？可不可以……换个方式？”

    “我不会拿走你的记忆。”东皇太一摇了摇头，“你的力量，很大程度上来源于生聚种印。记忆缺失，会于你的实力有损，所以，你的记忆，我不会碰。但是，联系是双向的，斩断你的尘缘，还可以从另一边入手！”

　　他一步一步地向鬼女走了过去，鬼女虽然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但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虽然她说过了认罚，但身体还是禁不住地微微打起了颤。

　　赤豹、文狸从她的手臂上滑落下来，自动挡在了鬼女面前。东皇太一挥手暂时收起了他们：“你们不要担心，我有分寸！”

　　黑布包裹的手按在了她的额头上，鬼女的冷汗浸润了薄薄的丝棉。东皇太一轻声说：“这不太好受，不过，既然是惩罚，当然不会是个愉快的过程。你且忍一下吧！”

　　东皇太一手背上的法阵亮了起来，几乎同时，鬼女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从他的手指与自己额头的相接处炸开。那是一种深入骨髓、鞭挞神魂的剧烈痛楚，若不是因为整个人已被无形的力量锁在了原地，她一定会痛到满地打滚。那种痛楚，就如果一株植物要被砍断他汲取养分的根系一般，生生地要把埋藏很深、已与她融为一体的东西，生生从她的灵魂深处剜去。

　　东皇太一此前鲜少对她施加肉@体上的折磨，却不曾想一旦出手就是这般残虐。鬼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惨叫，她的全部意识已经被剧痛所占据，眼前先是迸裂的白光，然后是光怪陆离的色块，直到最后，沉入了完全的黑暗。

　　东皇太一一共花了几个时辰的时间才完成这个术法。鬼女在世间的羁绊不算多，但是都很深，而与她能论到交情的人，意志一般都比较坚定。将这些联系彻底斩断，纵然是东皇，也久违地感觉到了疲惫。

　　当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他蹲下身，并未像平日那样将人悬浮，而是亲自动手，将鬼女打横抱了起来，俯视着她面纱下那张惨白的脸庞：“山鬼，我的孩子，你在这个世间存在过的一切痕迹都已被抹去，你已无处可去。除了阴阳家的人，无人再记得你的存在！从今日起，无论你是否愿意，你都将彻底属于阴阳家，而且，只属于阴阳家！”

　　东皇进入院子的脚步声惊动了修练中的星魂，他睁开眼，瞠目结舌地看到东皇抱着山鬼归来的情形，不觉愕然：在他的记忆里，东皇从不与人有太多亲密的接触，偶尔摸一摸自己的头，那已经是很大的奖赏或安慰了。这是……突然想开了、要与他美貌的小徒弟来一场惊世骇俗、跨越百年的忘年恋了吗？

    “她……怎么了？”飞快地扫视了一眼鬼女毫无生气的脸，星魂又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想多了，“受伤了吗？”

    “她做了错事。”东皇缓缓地开口，“犯了错就要受罚。星魂，你要引以为诫。”

　　星魂张了张口，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东皇已经进了房间，把鬼女放在了自己的床上，关上了房门。

　　这太反常了！星魂一脸纠结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受……受罚？他这个老不修的师父，该不会真的……他该闯进去拯救他家师妹的贞@操么？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闪了一下就过去了，毕竟东皇太一是个包得比中东妇女还严的超级禁欲系冰山，那种事，应该不大可能……吧？而且就算自己冲进去了，也不过是被虐成渣的份，他星魂可没那么舍己为人！

　　当然，东皇太一作为一个已经活了不知多久的、快飞升了的存在，不可能对一个能做他重重重孙女的姑娘产生什么身体上的兴趣。只是他是从鬼女这边入手、切断别人对她的记忆，鬼女承受的是数倍于记忆抹除的强烈冲击，神志受创不轻。他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替她稳固魂魄、温养疗伤。不然，鬼女怕是也要陷入长久的昏迷。

　　如果一切都按东皇太一的计划展开，世间确实将再无鬼女存在过的痕迹。然而，凡事总有意外。

　　这次的意外，是卫庄。

　　在东皇太一施法之时，卫庄的神魂意识还在长年休眠之中，术法未能探知，从而逃过了被洗刷记忆的命运。

　　而在流沙全员迁至百越之后数月，已经沉睡三年有余的卫庄，忽然醒来了。

　　谁也没有想到，在阴阳之力中孕育而成的麟儿，会成为唤醒卫庄的一剂良方。

　　在麟儿的孕育过程中，东皇太一在她身上注入了各种守护力量，以庇护那个幼弱的、刚刚开始发育的小生命能顺利成长。麟儿出生以后，这些力量还附着在她的身上。于是，她的接触对于正处在恢复期的卫庄，有极大的疗助之效。

　　麟儿极喜欢卫庄，准确地说，是喜欢他那头雪白的长发。赤练因为要同时照顾一大一小两个，经常把麟儿顺手放在卫庄旁边——反正卫庄不能动，不必担心压到小宝宝。然而麟儿的发育比一般婴儿快许多，她很早就会爬了，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趁赤练不留神，开心地钻进卫庄的白发之中，让漆黑的小身子被流水一样的白色长发淹没，有时还捞起一把来咬一咬，拽一拽……

　　卫庄其实自上回第一次手指抽动之后，就有很多迹象表明他在恢复，比如偶尔手和腿会突然抖动一下，或者是突然发出一两句呓语——多半还是在叫他师哥。但卫庄真正第一次睁开眼睛，还是被麟儿薅头发薅醒的……

　　沉睡了将近四年刚刚苏醒，卫庄的目光是空洞而茫然的，银色的眼瞳中映出麟儿清晰的倒影，瞳孔因为光线的变化缓慢收缩着，整个人却没有什么反应。

　　黑漆漆的麟儿趴在他的胸脯上，满身绞着白发，像匹小斑马，小手里也一手抓了一把卫庄的头发。对她而言，卫庄就是一个大玩具。而这个从来都是闭着眼睛的大玩具忽然睁眼了，这让麟儿感到十分新鲜，她睁着一双好奇的小黑眼睛，向着那两颗银色琉璃珠一样漂亮的眼珠中伸出小手，就要往下抠……

　　纵然将近四年未动，卫庄顶尖剑客的本能还在。托赤练天天按摩的福，他的机体功能还没有完全退化，能够反射性地抬起手，挡住那只袭向他眼睛的小黑爪。

　　床上的异动惊动了打水归来的赤练，她的目光甫一触到床上大眼瞪小眼的两只，猛地一颤，手中的水盆就翻倒在了地上。

    “庄……”赤练泪流满面地扑在了床沿上，“卫庄大人！您……终于醒了！”

　　卫庄的眼珠因为纷纷赶来的晃动人影而缓慢地转动了一下，茫然的目光渐渐地凝聚起来，先注意到的是自己面前不到一尺的麟儿。麟儿朝他咧嘴现出了一个无声的笑，露出了刚刚冒出来的几颗小白牙。

　　一个不该出现在真实世界中的生物！

　　卫庄阖了阖眼睛，然后重新睁开，然而那漆黑的小东西并没有消失，他蹙了蹙眉：不是幻象吗？

       ——在幻境中陷了太久，卫庄已经有些分不清真实世界和幻觉世界了。

    “卫庄大人！”赤练哽咽地唤了一声，用湿布巾替他拭去额上的汗，“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卫庄试图开口说话，但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这是……哪里？”

    “这里是百越，我们在焰灵姬的客栈。”赤练替他倒了盏茶过来，把麟儿从他胸口抱开，扶起他靠坐在一个软垫上，习惯性地想用汤勺喂他水，但卫庄抬手自己接了茶盏，虽然第一下因为没拿稳将一些水洒在了手背上，但下一秒就调整好了。

　　百越？

　　卫庄睁眼凝视着吊脚楼的屋顶：为什么是百越？

　　在无尽的循环中，他已击碎了无数个世界。然而，百越这个场景，却是头一次出现。

　　他渐渐恢复了些精神，眼睛开始环视周围，神情越来越困惑：幻境中的场景多半都是他执念较深的地方，他可以确定，这个地方他之前肯定从没来过，甚至房间的风格也是他完全不熟悉的。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

　　头皮又是一疼，卫庄被拽得微微低下头去，对上了麟儿愉快的脸，这会儿，她的脸已经变成了小一号的卫庄。

　　这个会变脸的小生物……会是此次幻境的后门吗？这又是一个异常，之前的所有后门，都在师哥身上，这一回，换了？

　　卫庄的目光滑过被麟儿抓在手里把玩的长发，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他自己的头发。他愣愣地看了一下自己几乎铺了满床的长发，慢慢地把目光转向了赤练，那张明显比记忆中要年长好几岁的面容，令眼中异色更甚：“你是……红莲？”

    “我是赤练。”赤练哽咽道，“红莲公主，已经不存在了！”

　　卫庄闭眼扶住了额头：“抱歉，我有点混乱……”

　　一连串的问题在卫庄头脑中叫嚣着：这里……到底是真实的世界，还是又一个幻境？如果是真实的……我昏了多久？现在是什么年月？为什么我又会在这里？

　　赤练担心之余叫了焰灵姬来：“我感觉他应该没事了，但他的状态……”毕竟在幻术一系，焰灵姬要算她的师父。

　　美艳的老板娘细细地翻开卫庄的眼睑看了一回，在屋内点了支醒神香，与赤练出了屋咬着耳朵：“在生理上，他已经彻底醒了。但他之前一直穿梭在各种幻境之中，只怕他心里仍然在将眼前的世界当作一场幻梦。这需要他自己调整、慢慢认清事实。你们给他说说这些年发生的事，会有帮助的。”

    “好……”话音未落，却听屋里传来了打斗声，吓得她们赶紧又回到房中，“怎么回事？”

    “他要掐死麟儿！”白凤脸上带着一道血口，把黑色的小婴儿护在怀里，惊怒交加地盯着卫庄：什么叫杀死麟儿，才能打碎这个虚假的世界？

　　抹了把脸上的血，白凤心有余悸的同时还带着点小小的兴奋：此人真是个极度的危险分子……双腿的知觉还没有完全恢复，仅凭一只还有些打颤的手，就伤到了自己！他一度以为这个男人要废了，如此看来，他这些年没有的守在这里。

　　以后的日子，会很精彩的！

　　焰灵姬头上挂下一大颗汗：其实这个真怪不得卫庄！麟儿的存在，真的很不合常理……可谁能给这人解释通吗？

    “庄……”赤练压抑住心头的酸涩，“你先听我们说，好吗？”

　　将近四年的时光，物是人非，恍如隔世，卫庄有些意外，他身边居然还能守着赤练、白凤、无双、焰灵姬四人，也着实有些感动。

　　然而，一言不发地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叙述，卫庄心中的违和感越来越强。于是他打断了赤练的叙述：“紫女也失踪了？那女人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四个人都是一脸茫然：“女人？什么女人？”

　　卫庄终于意识到违和感到底在哪里了：他们说的事件，听起来都没什么错误，也有一定逻辑自洽性。但如果细细地分析，很多事件之中，似乎都少了一个重要的人物。这个人，应该就是鬼女。但是……他们为什么都不提她？

    “山鬼，紫女的亲姐姐，她没有去找人吗？”

    “……”赤练结结巴巴地说，“卫庄大人……您是不是记错了？紫女姑娘身世神秘，无人知晓，何来姐姐？”

　　卫庄的瞳孔缩成了一个小黑点：不对……这个世界，依然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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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打星小魂，你在脑补什么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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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真正与庄叔有过袒城相见和肌肤相亲经历的唯一一个女性，是麟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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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让我泪目一下：小庄醒了，师哥却不在了……刘钦老师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