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儿庄崽的师伯

脑洞清奇的某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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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天九]鬼面人 8卷1章 流沙的第四个天王(卫聂主、多CP,本章卫聂、微墨白)

赤练:传闻杀手与伎子乃天下最古老的两大职业,白凤,你既做腻了杀手,又生了张好脸,真的不考虑一下另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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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国亡了。

  当然,并不是因为卫庄杀了韩王安。流沙只不过是在一个巧合的时间出现在韩宫之内了而已,事实上,如果先闯进王宫的是秦国将士,他们根本不会允许韩王安被杀(能不能阻止得了是另一个问题)——开玩笑,长平杀降已经让秦国有了丧心病狂的虎狼之名,如果灭掉第一个国家就当场格杀一国之主,摆明了要剩下的五国拼死抵抗好吗?

  所以,当赤练看到一个衣冠楚楚、行动自如的“韩王安”被客客气气地请上华丽的马车,被严密保护着撤离了即将坍倒的韩宫之时,也并不十分意外。


  站在山巅之上俯视着一片烈火之中的新郑城,赤练心酸又而又心安地得到了卫庄允许她追随左右的承诺。是的,允许她选择生死相随,她就已经知足了,至于什么更强大的韩国,她其实并不在乎。就算真的有那一天,最宠她的哥哥能死而复生吗?她父王做过的那些事能当作没发生过吗?横亘在他们二人之间的巨大的鸿沟,能被填平吗?

  如果不能,那何必还要纠结于那个早该消失却又苟延残喘多年的国号?

  她宁愿自己是个身份卑微的平民女子,她的家族与卫庄的家族间没有那么多的恩怨。那样,她还可以爱得更无所顾忌一点,甚至敢去和他心中的那个人争上一争。但是如今,隔着几代人的血泪,隔了彼此的父仇,他们……不可能了。

  赤练侧过脸去,看着卫庄晦暗不明的银眸中倒映的火光,那张线条刚硬的脸上此时没有任何表情。她看不透卫庄在想什么,他到底是在什么心境之下对自己说出了那番话?长久以来她一直对此感到挫败:虽然她们有着相同的对求强的信念,然而,自己从来不能真正读懂他!


  其实从卫庄的角度,他更多地是在表达一种歉意。道歉他从来不擅长,对这个在自己昏迷的数年间一直坚守在侧、细心照料的倔强少女,他的回报却是一剑杀死了最疼爱她的父亲,即使不是个会体谅人的性子,卫庄也知道,他对不起这个喜欢着自己的姑娘。当然,这个世界对他而言可能是虚幻的,但对这个女孩,那却是真实的四年有余的守护与期盼。

  然而,他既不可能放弃仇恨,也不可能回应她的感情,他能做的,也无非是帮她重建一个更好的家园而已。

  是她的家园,而不是他的。

  明亮的火光烧灼着他的眼睛,他又有了一瞬间的恍惚:这个在火焰中崩塌的新郑,真是他记忆中的新郑吗?是那个他曾度过闭塞无趣的童年时光、迭荡起伏的青年时代、交过生死相托的朋友、结过不死不休的仇人、打过漂亮的胜仗、也载过不小的跟头的……新郑吗?当这座城毁灭殆尽时,是不是眼前的世界会再次碎裂,而自己,又将被抛向不知哪一个时空?

  他阖眼沉默了一会儿,再睁眼时,眼前的景象并未发生改变。连他自己也没发觉,他是无声地松了口气。


  在他们脚下最近的地方,那个曾经属于翡翠虎、后来更名紫兰山庄的秀丽庄园,也开始逐渐被大火吞噬。

  卫庄默不作声地看着。上一次紫兰轩毁灭的时候,他负伤被师哥带走,没有亲眼见证最后的那一幕,事后得知此紫兰轩已不复存在,他心中还有些混杂了奇妙的心虚和惋惜——毕竟那是自己逃离冷宫之后的第一个落脚地,于他有着特别的意义,尤其它最后的毁灭很大程度上也与他有关:是师哥为了救他,一剑毁了那根最重要的承重柱,彻底杜绝了紫兰轩重建的可能。诚然,这座由韩非智计赚得的紫兰山庄更大、更美,他却对此没有太大的归属感。毕竟,迁到紫兰山庄之后一段时间,他就离开了流沙。此时看着那精美的雕梁画栋一点点变为灰烬,卫庄心中被刺痛的感觉,反不如当初听闻紫兰轩被毁之时。

  然而不知是什么力量,让他不错眼地盯着紫兰山庄。他似乎产生了幻觉,那被火焰包围的窗内大床上,还有一个自己无知无觉地躺在那里,随着房屋一起,在熊熊烈火之中,永远地消失了。

  一个幼稚的、软弱的、无能的自己!


  卫庄转过了身:“已经没什么可看的了,走吧!”

  赤练微微怔了一下:“是,卫庄大人……”她有些无措地茫然问道,“可是,我们……去哪里呢?”

  呵……去哪里?真是个好问题!

  韩宫、紫兰山庄甚至将军府,每一个流沙成员曾经驻留过的地点都已不复存在,他们,还能去哪里呢?

    “你应该问的是,”卫庄冷冷地扯了一下嘴角,“我们还有哪里不能去?”

  是啊,没有什么可再失去的了,当然,也就无所畏惧。


    “咸阳宫?”一阵劲风拂过,从巨大的白鸟头上跳下了积极拆台的白凤,还没忘顺便冲着卫庄的后脑发了一把鸟羽符。当然,被还没有完全出鞘的鲨齿发出的一道剑气尽数斩成了两段。

  卫庄的目光因为这一问微微肃了肃:“咸阳宫?”他喃喃地重复了一句,随即神情又开始变得冷冽,“我们会去的,但不是现在。”

    “所以现在如何?”白凤丝毫没有饮下这碗毒鸡汤的意思,语气里满是玩世不恭,“现在,您打算怎么养我们这两个追随者呢?我敬爱的流沙主人!”

    “你闭嘴!”赤练登时就一链剑招呼了过去:这几年这个死孩子也不知怎么了,说话越来越阴阳怪气,一点也没有小时候可爱了——没大人管,小孩果然会长歪!

    “别那么紧张,”卫庄无所谓地挑了下眉毛,“当年,你兄长在紫兰轩被毁之后重新设定流沙的战略,也是首先考虑到粮米金帛。那之后,才有了翡翠虎军粮案的告破。会想到这一点,说明他还不是个笨蛋。”

  白凤掉开了视线:当时,墨鸦还在,他们与流沙还处在敌对阵营,二人叫流沙一通戏耍,粮食成功运抵新郑。姬无夜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他当然不会反省自己,而是拿手下开刀,墨鸦一力担了所有罪责,被他一刀脊抽断了好几根肋骨……


  卫庄没有直接回答白凤的问题,而是反问他道:“你会干什么?”

    “杀人!”白凤想也不想地回答。自小在杀手团体中被培养长大,除了杀人,他也没机会学什么别的东西。

  卫庄的目光移到了赤练身上:“你呢?”

    “……”赤练直觉想脱口而出“画画”,不过随即就意识到这个答案有多么荒谬可笑:亡国公主的丹青,只怕已与她的身份一样,一文不值;而当敌人欺上门来,她显然也不可能笑盈盈地迎上去来一句“您消消气,我给您画幅像”……于是思考片刻,她无可奈何地给出了与白凤同样的答案:“杀人!”

  白凤看着卫庄唇边扩大的笑意,忽然懊恼地发现好像又把自己绕进去了!

    “那就去做!”卫庄轻飘飘地说,“流沙不养废人!”

  白凤还想再挣扎一下:“我以为,我离开百鸟加入流沙,总会有些不同。没想到,”他的冷笑中带了几分五味杂陈的苦涩,“到头来,还是做同样的事!”

    “至少,你现在可以为自己杀人。你可以开自己想标的价格,可以拒绝不想接的生意。”卫庄漠然道,“当然,如果你不想,随时可以离开,我不会强迫任何人。”

    “我会留下的。”白凤盯着卫庄无所谓的眼神,感觉当年被掐住喉咙的无能为力感丝毫没有减轻,“在打倒你之前,我不会离开流沙!”

    “随你!”卫庄兴致缺缺地转身,向北方走去。

    “你去哪里?”白凤疑惑道。

    “去验证一件事。”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卫庄的脸色极为冷峻。

    “何时回来?”赤练有些担心地问。

    “看情况。”卫庄淡淡地说,“放心,我会回来。”

    “如果有人想找你做生意呢?”白凤执着地问。

    “我?”卫庄冷笑一声,“国君与掌门之外的单,我不接!”


  一时震住的白凤片刻回过神来,看看卫庄消失的方向,又看看一脸“我爱的男人真是帅到无以复加”状的赤练,匪夷所思地问了一句:“所以……他是打算让我们养他?”

  被打断了陶醉状态的赤练不满地白了他一眼:“老娘乐意,要你管?”

  你乐意,问题是我……不那么乐意……

  赤练收回视线,挑剔地上下看了看白凤:“不想做杀手?”

  白凤没有否认:“腻了!”

    “那你或许还有一个选择!”

    “什么?”白凤脱口问完,看到赤练的表情,忽然觉得自己不该问……

  果然,赤练带着几分捉狭地笑着问:“知道不久前被乐灵太后赐了一大笔钱恭送出宫的龙阳君吗?”

  白凤的脸黑了,转身就走。

  赤练不怀好意的声音还在后面追赶着他:“传闻杀手与伎子乃天下最古老的两大职业,你既做腻了杀手,又生了张好脸,真的不考虑一下另一种?”

  白凤的额上迸出几条青筋:这个女人……卫庄没醒的时候一脸寡妇相,这人一醒,跟焰灵姬混太久的后遗症就都暴露出来了!


  卫庄回了鬼谷。

  他迫切地需要确定一件事:这个世界与自己的记忆不同……到底是这个世界的问题,还是他自己的问题?

  到目前为止,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破绽,只除了一件事:自己的记忆中,比其他人的记忆中多出了一个人,而且是在他们的生活中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一个人。他需要确认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过,亦或是自己的记忆被人动了手脚。

  鬼谷中空无一人,他下意识地往自己和盖聂曾经住过的房间里看了一眼,顿住了脚步:上次被他一怒之下打烂的酒坛碎片不见了,应该是有人收拾过了。会是那女人吗?这不像她的作风。那是……他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所以,师哥后来,还是回来了吗?

  不过他马上掐住了自己的念头:回来又如何?即使回来,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当自己与手无寸铁的平民同时面对危急之时,他一定会抛弃自己!师哥就是这样,永远对弱者怀着过于泛滥的同情心!师哥的全心,他这辈子,是不可能得到了!

  努力把幻境中那一系列让他心口揪痛的画面驱赶出头脑,卫庄去了后山。


  当熟悉的竹屋映入眼帘时,他悬起的心落了下来:他的记忆没错!那女人曾经生活过的房子,还在这里!

  不过,当卫庄置身在竹屋门前、看着没有一丝人气、也未留下什么原主生活痕迹的屋子,他再一次纠结起来:这间竹屋存在,就能证明鬼女曾经存在过吗?或许,鬼谷的这里,本就有一间竹屋?他需要更多、更直接的证据!

  断崖下的藏酒洞还在,里面还有五六只空坛;水下的石笋上密密麻麻的剑痕还在,虽然是木剑留下的痕迹,但也看得出是铃剑一门特有的行剑方式;甚至自己离开鬼谷之前,与鬼女在谷外荒原上大战一场留下的恐怖沟壑也还在!

  这些……是不会错的!

  卫庄倚在书房门前,头痛地捏住了自己的太阳穴:他以为确认过之后一切迷题就可以迎刃而解,却没想到自己却更加困惑:如果这个世界是真实的,自己的记忆也没有问题,那么,有问题的,是他身边的人?

  这真不是个让人愉快的猜测!

  前段时间的相处,已足以让卫庄确认赤练、白凤是本人无误。但是……谁有能力一下子改变他们所有人的记忆?那可不是几个平民,而是一群各有神通的武人。这个世界上,真会有如此逆天的存在吗?

  一时间,卫庄又想到了韩非第一次见嬴政时那神神叨叨的“超越凡人的力量在冥冥中掌控着命运”,他忽然意识到,这句曾让他嗤之以鼻的话,并不是信口开河。

  可是纵然有,又是谁这样处心积虑、精心地针对他来编织这样一种虚幻的情境?他好像没感到什么恶意,但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对他而言,鬼女确实是半个亲人般的存在,但也并非最重要的人。为何单单把她从自己的记忆之中剔除出去?她有什么特殊吗?


  卫庄想偏了,虽然从他的角度出发,会有这样的怀疑毫无疑问。然而,东皇针对的真不是他,而是鬼女。他只不过是一条漏网之鱼而已。

  当然他无从得知这些,但在产生这种怀疑之后,他打消了直接返回的念头,打算先与白凤、赤练一行保持一段距离:既然那个不知名的强者可以肆意改动白凤等人的记忆,也绝对有实力神不知鬼不觉地对自己动手脚。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他现在还没有动手,但卫庄并没有让自己再次置身危险之中的计划。在能够搞清楚如何抵御这种诡异的攻击之前,他打算先独自调查。

  卫庄从后向前梳理着自己的记忆,想确定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的:自己最后一次见鬼女是在鬼谷,她为让因师哥失约而颓丧的自己振作,与自己大打了一架……他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那一次,鬼女的身上就出现了很多匪夷所思的诡异现象:从来都男装打扮的女汉子忽然换上了女子的裙衫,而且据说怎么也脱不掉;她脸上的生聚鬼印可以随意脱落,甚至还能化成小兽到处乱跑;她的武学进境忽然增长得极为缓慢,对一个武痴而言实在不正常……这一切,都发生自她从沙漠另一边的楼兰归来之后!

  她当时是怎么说的?“阴阳家的手段不要太邪性”!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一系列的事件,都是出自阴阳家的手笔?

  卫庄的手按上了自己抹额之下的咒印:在赤练对自己昏迷后时光的追忆中,阴阳家确实有着极强的存在感,自己的命是阴阳家的聚仙丹给保下的,阴阳家的医师曾专门前来诊视。而且,据说自己额上的咒印也是阴阳家留下的……那么,阴阳家不让自己就那么死掉,是想从自己身上图谋什么?

  他抬起眼,压着雪白的眉:一切的起点,或许是楼兰?那里发生过什么?与自己有关吗?看来,他有必要亲自走一趟!


  两位事业心极强的卫庄小弟(妹)在积极接单、做项目赚钱、东奔西走几个月之后,得空彼此碰了个头,忽然一头黑线地发现:某个神出鬼没的流沙主人,又双叒叕失踪很久了……

  白凤表示十分想卷款潜逃,或者这么说不准确,那本来就是他自己赚的钱,而赤练则表示要走随你,卫庄大人既然说过要回来,就一定不会食言。

  白凤嗤笑:“你不要把他的承诺看得太重了!在他心里,你好像还没到一诺千金的分量!”

  被精准踩中痛脚,赤练表示:不止鲨齿可以梳头,赤练剑也是可以的!虽然目前为止,她还从没成功地梳到过某个轻功绝顶的混帐。

  白凤知道她没真打算杀人,否则她会用毒而不是剑:这几个月剧毒的美女蛇已经打出了自己的名号,依赖的,可从来不是这柄花哨的剑!

    “切磋?还是调情?”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两个人收回视线,齐齐目光不善地盯住了来人:“你是何人?”

  他们所在的林子外,淡淡的腥气已经飘散开了,一双双幽绿的眼睛,仿佛闪烁在黄昏中的鬼魅。


  来的是一个男人,一个杀气十足、精干魁梧的男人——当然,这里魁梧是针对他们两个而言,跟无双还是没法比的,甚至也不比现在的卫庄。青铜面具覆盖了他的半张脸,露出一个布满胡茬的下颌。白凤细细地打量了他一回,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微妙:“……灰鹞?你没死?”

    “灰鹞死了,我没有!”男人咧嘴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来,“请叫我苍狼王!黑夜刺客团的首领——苍狼王!你好啊,小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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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灭国是230年,但韩王安是226年死的,姑且认为替身又活了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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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大古老职业致敬一下古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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